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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 Story Phase 1(2 / 2)




「不,我不要。」



「咦?为什么?」



「你还敢说,我才想问为什么呢。」



「不不不,喝酒脱衣服很正常吧?」



「不不不,哪有这种事啊。店里也没人脱衣服啊。」



「重点不是其他人怎么样,而是佑树同学有没有那个心。」



「不好意思,我没有喔。」



「真令人失望!」



来实捂着脸仰头说:



「佑树同学太令人失望了!想不到你这男人竟如此下流!」



「不,我不懂哪里下流了。就公然猥亵的层面来看,脱了才叫下流吧!?」



「既然佑树同学不脱,那我脱。」



「等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总得要有人负责处理烂摊子吧!」



「脱了才会留下烂摊子啦!快住手!」



「放开我,你这个叛徒!我说要脱就是要脱!这就脱给你看——!」



佑树连忙制止来实。



不过来实立刻脱掉套装外套,袒开衬衫前襟。虽然场面乱成一团,客人和店员却没有出面制止,反倒火上加油地吆喝着说:「大姊好样的!」「脱啊脱啊!」「喝得可真豪迈啊!我请你一杯!」「你们的聚会真有意思!」「我们也不能输!喝啊!脱啊!叫啊!」



「耶——!佑树大人,耶——!」



「佑树啊,别那么没耐性嘛……哎呀?阁下是何许人也?刚才还在我面前的佑树去哪儿了?」



「哥哥,对不起,一切都是春子不好。为了表示歉意,我来帮你倒酒。请你一口气把酒干了吧!」



「呜喔——!脱啊脱啊,脱得精光!脱衣王就此诞生!」



「耶——!佑树大人有喝吗?耶——!」



「来,尽管喝吧,佑树。我帮你倒一杯……哎呀?阁下是何许人也?我想帮佑树斟酒啊。喂——你在哪里呀?佑树!」



「对不起,哥哥。可是你不把我倒的酒喝完,一切就不会开始。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脱!我脱!我跟衣服存在这个世上,就像两颗磁铁的S极,注定分道扬镳!所以我要脱!放开我,快给我放手,我是为脱而生的脱衣机器——」



「啊——烦死人了!你们通通给我坐好!」







除了佑树以外的其他四人,都跪坐在店内的地板上。



「真受不了……」



佑树一边说教,一边大口喝着威士忌、烧酒及啤酒调成的鸡尾酒。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喝酒要有点节制。」



他说得再正确也不过了,完全不容反驳。



喝得醉醺醺的四人也都乖乖听训。不过千代脸上带着傻笑,世界认真地看着店员。春子嘀咕着说:「哥哥,对不起。不过别管这个了,请赶快再回敬一杯……」来实则是一不注意就想伸手解开衬衫的钮扣。



四人显然没有反省的意思。



而且她们还在喝酒,真是太不像样了。但处罚的过程中,气氛倒也还算诙谐有趣。



「所以呢?」



佑树转换语气。



「为什么你们会喝得酩酊大醉?正常情况下应该不至于喝成这样吧?」



「天晓得。」



世界歪着头说:



「怎么又提起这件事啊?真伤脑筋。阁下问人类为什么要喝酒吗……?这算是永恒的哲学命题吧。」



「不,哪是啊。况且这也不是全人类的事。」



「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因为我爱喝酒的关系吧?」



「从人类层面一口气掉到个人层面,差得也太远了吧。不过啊,跟我说话时至少看着我吧。」



「话虽如此,佑树啊,每个人喝酒的理由都不尽相同吧?喝醉的理由当然也是。虽然正常情况下是不至于喝成这样,但情况随时都会波动,无法轻易地精准计算变化。换言之,任何人都不可能料想到这种结局。阁下的主张罔顾现实,就算遭受抨击,被评为纸上谈兵也是无可厚非。对吧?佑树。」



世界依旧面对着店员发表长篇大论。



我只针对现在,范围没那么大……还有,看着我说话啦……佑树忍住想这么说的冲动,将矛头转向其他人。



「千代小姐。」



「是——怎么了吗!?」



「你差不多酒醒了吧?」



「是——我差不多酒醒了!所以快点继续喝吧,耶——!」



「根本没醒嘛……春子,你呢?」



「对不起,哥哥,我也早就已经清醒了。所以请赶快回敬我一杯,不然我的手就会像这样抖个不停……」



「你是酒精中毒了喔?下一个,小岩井同学。」



「呜哇——!听我说,佑树同学!大家都欺负我。」



「是是是,我会好好听你说,所以别脱外套啦。她们到底怎么欺负你了?」



「她们说只有我还没决定好出路。这些家伙不是有钱人就是社长千金,不然就是女仆,根本不需要担心未来。可是她们却声称学习社会经验,抱着随便的心态接受面试。你不觉得这样会给面试的公司造成很大的困扰吗?」



「唔唔,这么说也有道理。」



「就这个角度来看,佑树同学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明明不用工作也活得下去,却不打算依赖父母,跟平常人一样去找工作。不愧是佑树同学,也只有佑树同学能体会我的辛苦了。」



「唔唔,原来还有这种看法啊。」



「总统好!庶民的伙伴!平凡人的救星!」



「感谢你的热情支持。」



「不不不,别客气。」



「话说回来,小岩井同学。虽然你可能还没决定好出路,但总有拿到内定吧?而且其中还不乏许多一流企业。可是你却看面试官不顺眼,嫌薪水太少、办公大楼太旧等等,找尽各种理由打枪对方。」



「哎呀,是这样吗?我喝醉了,不记得啰。」



「就我所知,小岩井同学应该不曾在面试中被刷下来。目前堪称百发百中,想要什么出路都有得选不是吗?」



「呜哇——!大家都欺负我!呜哇——!」



「这个人竟然用哭来敷衍我……」



佑树不禁愕然。



「大家别再跪了,在椅子上坐好吧……服务生,烧酒和威士忌再各来一瓶!还要一壶淡啤酒!来,大家继续喝吧,干杯!」



然后佑树再度开始说教。



「总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喝酒要有点节制……」



他右手拿着威士忌兑烧酒,左手是大杯啤酒,大口大口地交替着喝。



同时将烤好的肉放进嘴里咀嚼,还不忘抽空碎念。



「所以说,我希望你们能用大人的方式喝酒。其实你们都办得到吧?可是你们偶尔还是会像今天这样不知分寸,我认为不太好喔。而且几乎都是我在帮你们擦屁股……啊,不好意思,服务生!再来一瓶烧酒!这次要小麦酿造的,不要芋酒!」



佑树继续碎念。



「话说回来,以前也有过这种状况吧?那时候是在烤鸡肉串店吗?除了我以外的四人先进店里喝,把整间店闹得天翻地覆,我到了的时候已经无法收拾了……那时候也是超麻烦的。我是唯一清醒的人,所以照顾醉鬼的是我,到处向人赔罪的也是我……」



桐岛佑树是个好男人。



个性直爽、不爱抱怨、鲜少说别人坏话、随时关心弱者,堪称男人的榜样。



「该怎么说呢?回想起来,我好像总是扮演这种角色呢。不过啊,这不是嫌弃的意思喔?我反倒觉得这样也不错呢。可是呢,这种情况一再发生的话,总是会想抱怨几句嘛。你们能体会我的心情吧?」



不过当他喝了酒,又另当别论了。



一般喝醉时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他也是人,有时也会喝过头,受情绪影响把话说得太重。



「所以说,我希望你们能用大人的方式喝酒。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津津有味地喝酒,开开心心地聊天,不给任何人带来麻烦,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唉!还是以前好,就算没酒喝,我们照样很开心。如果可以的话,好想回到以前啊。当然,我说这话不是认真的。」



而且说的内容既冗长又乏味。



不但一再重复同样的话题,甚至旧事重提,是酒品不佳的典范。



再说,虽然可能给别人造成困扰,但店家其实早已默许四位美女旁若无人地喝酒胡闹,其他客人也都能够包容。偏偏这时不知哪里跑出个男的拼命说教。虽然嘴巴上讲得头头是道,却让场子一口气变冷了。



除了佑树以外的所有人都觉得不是滋味。



「重点是大人的喝法,我只有要求这点。这很难吗?没有吧?好了,来场大人的酒宴吧。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



「…………」



「…………」



「…………」



世界、来实、春子和千代都瘪着嘴,提起双眼看着佑树。



像她们这样索然无味地小口喝酒,难免令人渐失酒兴。浓浓的酒意也慢慢消退。这显然是危险的征兆。



「简单来说,关键在于大人的喝法。我们需要的就只有这个,It's only one。这很简单,一点也不难,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你们懂大人的喝法吗?Do you understand?」



其他人开始不耐烦了。



现场的气氛有如海市蜃楼般扭曲起来。



这时爆发点终于出现了。



「啊,对了,你们不觉得我今天特别开心吗?感觉得到吧?没错,我今天很开心呢。知道我为什么开心吗?不知道?嗯——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告诉你们呢?」



这下完了。



不过毕竟是老交情了,尽管其他四人心里火冒三丈,还是决定视而不见。



「好,我就告诉你们吧!其实我找到工作了~~敲锣打鼓声请下~~!赞啦,Baby,真是太棒了!来庆祝吧,今晚不醉不归,呦呼——!」



来实的嘴角抽搐着。



世界、春子和千代也是额冒青筋,几乎快把玻璃杯捏碎了。四人心照不宣地互相使了个眼色。在多年交情的默契下,她们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哎呀,原来是这样啊。」



世界率先发难。



她笑着递上酒瓶说:



「这种事情怎么不早说呢?是该好好庆祝一下了。喝吧喝吧,我来帮阁下斟酒。」



「喔,不好意思,谢啦。」



「来,一口气干了它。」



「好好好,我喝……咕噜咕噜……噗啊!」



「佑树同学喝得真爽快呢。」



紧接着来实也笑盈盈地递上酒瓶。



「来,再多喝点。这可是喜事呢。赶快喝呀。」



「好,我喝……咕噜咕噜。」



「哥哥喝得真豪迈呢。」



再来换春子满面笑容地递上酒瓶。



「庆祝喜事当然得喝啊。来,请用吧。」



「喔、喔,那我就喝吧……咕噜咕噜……呜噗。」



千代同样笑咪咪地递上酒瓶。



「佑树大人,在这么值得庆祝的日子里,此时不喝更待何时?来,尽管喝吧。」



「不不不,等一下!」



佑树嘴角喷着酒说:



「这也太奇怪了吧?你们怎么拼命灌我一个人酒啊?」



「哎呀。」



世界夸张地瞪大眼睛。



「阁下说这话可就不对啰。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佑树也是。而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既然如此,身为成年人就该规规矩矩地斟酒给佑树喝。这才是大人应有的态度吧?」



「不,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一口气喝太多很痛苦耶……」



「有人倒酒就要喝,这才是大人正确的喝法。况且找到工作后,未来一定也会遇到很多类似的情况。才喝这么点酒就唉唉叫,未免也太不像话了。」



「是……吗?是这样吗?总觉得好像不太对……」



「况且大人是不能临阵脱逃的。社会绝对容不下这种不负责任的大人。来,喝吧。喝就对了。」



「不,就说喝得太快了——」



面对却步的佑树,其他人进一步穷追猛打。



「好啦好啦,佑树同学,你就喝嘛。你不是找到工作了吗~~?恭喜你呀~~有喜事就是要喝。你给我喝喔。」



「哥哥,我们可是诚心诚意地为你祝贺呢。哥哥不是会拒绝别人好意的人。又或者你是冒牌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地灌你酒了。」



「佑树大人,请赶快喝吧,不然酒会一直接着上喔。一杯、两杯、三杯……瞧,这不是愈来愈多了吗?请您做好心理准备,没喝完休想走出店门口。」



四面楚歌。



佑树的手脚跟肩膀都在不知不觉间被扣住了,根本没办法逃走。



他环顾店内,客人和店员们也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所有人都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暴行视而不见。



「好了,佑树,还不赶快喝。」



「佑树同学,快点喝啦。」



「哥哥,请赶快接下通往天国的单程票吧。」



「佑树大人,请快点喝吧。不然我会不小心手滑倒成烈酒喔。」



「好了,快喝。」



「快喝。」



「快喝。」



「快喝。」



「——啊啊,可恶!」



佑树恼羞成怒。



整个人变得自暴自弃。



「知道了,我喝。啊啊,我喝就是了!我喝总可以吧!?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何谓男人的生存之道,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干了啦,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五分钟后——



佑树的尸体趴倒在桌上。



「哼,真无趣呢。」



世界嗤之以鼻地啜饮着梅酒兑苏打水。



「佑树遭到了天谴。至于他有没有罪!那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是不是有苦衷——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也早就忘了。触怒神明的人就是这种下场。哎,我也不是什么神明,继续深究下去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这肯定是天谴啦。」



来实一边制作现榨柠檬沙瓦,一边点着头说:



「佑树同学跨过了那条不可逾越的界线。这种人会遭报应的。说起来他就是太得寸进尺了……咦?你说我们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啊——啊——啊——我——听——不——见——」



「哎,或许是有点做得太过火了。」



春子也表示赞同,同时帮自己倒了杯马格利酒。



「偶尔以这种方式收尾也不错啊。哥哥确实很过分,经过这次之后,他应该学到教训了。考虑到他一直不肯回应我们的爱,借这个机会也能一吐长年来心中的积郁……咦?你说我是不是夹杂了私人恩怨?啊——啊——我——听——不——见——」



「偶一为之也无妨啊。」



千代大口喝着黑醋栗苏打,总结着说:



「这种情况很少见,不该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我们一点错也没有。醉醺醺的佑树大人好像正念念有词地抱怨些什么,不过那一定是我听错了吧。」



四位美女都深有同感。



「不过酒也渐渐醒了,真伤脑筋。」



「都怪某佑树同学泼了冷水。」



「多亏某哥哥泼了冷水,我们尽是喝薄酒配小菜。我谨以妹妹的身分向各位致歉。」



「不过我实在没什么印象呢。今天聚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主人,您还记得吗?」



「唔……好像是报告求职活动的结果兼联络感情吧?」



「这我也知道,可是我完全不记得之后为什么会闹得不可开交。」



「没记错的话,聊到跟哥哥有关的重要契约时,我们似乎起了争执。平时聪明伶俐的我,今天脑袋却转不过来……明明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啊……」



「身为女仆,我有个提议。要不要再重新喝一轮呢?」



「嗯,好主意。」



「原来如此。只要再次喝醉,一定能想起喝醉时的记忆。」



「虽然觉得这种喝法很笨,但喝酒就是会让人变笨啊。」



「咱们继续开喝吧。」



「嗯。」



「嗯。」



「就这么办。」



「就这么办。」







结果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



烧肉店内再度传出干杯的欢呼声。是夜的酒宴如梦似幻,未曾歇止,独留一具可悲的尸体无人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