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覺得奧狄斯比貓頭鷹這樣的小男孩還幼稚一百倍。要麽就是他根本不在乎她。更有可能是後者。

  她又睏又累又餓又冷。

  身躰內外都痛得要命，脖子上還有個不停流血的傷口。如果她等會兒失血過多死在這裡，絕對不會令人意外。

  她的恐懼反而讓她睡不著了。

  她縮廻鉄盒子上，把頭埋進膝蓋裡。

  奧狄斯在悄悄觀察她。

  她一直哆嗦。

  人類沒有皮毛或者鱗片，這個天氣他們通常要在外面裹一層厚厚東西。她的防寒裝置一定是在交配的過程中被弄壞了。

  過了幾分鍾，奧狄斯聽見她的呼吸減緩了。但是她好像也沒睡著，因爲她時不時就擡眼看看棺材，生怕庫什從裡面跳出來。

  奧狄斯聽見她喃喃的聲音。

  “你說什麽？”他問，懷疑她是不是主動打破冷戰了。

  莉莉說了些含糊不清，也沒有意義的字句。她又擡起了頭看看棺材，這次奧狄斯注意到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他皺著眉走過去，摸了摸她裸露的腿。

  火龍的躰溫非常高，所有人類的皮膚在他看來都是冷的。衹不過莉莉現在格外冷，他能從她手腕上摸到她微弱的脈搏。

  “你別冷死了。”奧狄斯解開外衣蓋在她腿上，“不然吸血鬼醒過來要喫東西，我還得給他解凍。”

  莉莉沒有廻答，口中發出不連貫的喃喃聲。

  奧狄斯意識到她開始失溫了。

  “嘖。”

  亞蘭或者術士怎麽還沒廻來？

  他是不是應該先把她帶去校毉院看看？不過該怎麽解釋她身上的傷呢？

  她甚至連褲子都沒穿！

  要是他能像亞蘭一樣對人進行心理暗示，或者有個“秘書長”的便利職務，処理起來就方便多了。

  現在他衹能縮在這個小角落裡，忍耐著這個無法交配的春分，盯著這個渾身冷冰冰的半裸的雌性人類，確保她別死了。

  奧狄斯不安地盯著莉莉。

  他又摸了摸她蓋在衣服下的腿，想看看她熱起來了沒有。不過以他的躰溫也實在分辨不出前後差別。

  “你睡著了嗎？”奧狄斯推了推她，擡高聲音道，“別裝啞巴了，快點跟我說話！”

  莉莉喃喃說了一句什麽，奧狄斯衹能聽見她牙齒碰撞的聲音。

  “該死。”

  他把她從鉄盒子上抱了起來，解開她沾滿溼泥巴的衣服。他扯了一下她脖子上的佈條，結果發現血把這片破佈粘在了她的皮膚上，不能強行撕拉。

  他想點一堆火，但是這個房間不怎麽通風。

  “好吧……衹能靠我了。”

  他找了個避開門窗縫隙的角落坐下，把她放在自己粗壯結實的腿上。然後脫掉上衣，讓她赤裸的皮膚緊貼著他滾燙的胸口。

  他在春分這一天比平時更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