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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岸禾屈膝为自己取暖,仔细分辨了来人的声音,挪到门后应了一声。

  师望星听见回应,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开口:郑岸禾,你等等,我这就找钥匙来给你开门。说完不放心似的又补了一句,你别怕。

  不规律的脚步声远去,郑岸禾微微吐出口气。

  废弃多年的别墅小阁楼,连管家一时也找不到钥匙。师望星一边看时间,生怕文心姝突然回来,没一会就急得满头大汗。

  少爷,这这这,西边的小楼已经废弃很久了,钥匙恐怕早就找不到了。

  师望星咬咬牙,趁着老管家不注意快速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藏进衣服里,临走前还威胁了一把颤颤巍巍的管家,不许和别人提起我来找你要钥匙这件事,尤其是我妈。

  心中惦记着身子骨不好的郑岸禾,师望星加快了脚步,一路跑着去到阁楼那边。等不及喘气就举起刀准备劈开铁锁。

  刀还没举起,屋内就传来一些响动。师望星顿住,微微睁大眼睛,只见铁板门的锁眼处从里向外快速焦化,像是被什么腐蚀掉一样。不过几秒,焦黑的锁便掉在地上。

  吱呀一声,郑岸禾正站在门后,神色冷淡。

  你,你

  拧好自己的小瓶子,重新挂在脖颈上。对上一脸呆滞的师望星,郑岸禾不欲多解释,迈出杂物间,问:这里是哪里?

  赶紧把刀扔在一旁,高个子少年抓起郑岸禾的手就快步向前走。

  我带你出去。

  师望星边走边不停向郑岸禾解释,有些语无伦次,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会把你关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带你走

  那天他买了岸岸家的甜品,回到家被文心姝看见盘问了很久如果不是今天他意外撞见,他也不知道母亲到底在发什么疯。想到这里,师望星就一阵懊悔。

  岸岸,我带你从侧门出去,我不能不在家,你出门之后就沿着感觉到身后人停下脚步,师望星话还没说完就扭过头,一脸紧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那栋小阁楼那么冷,他身体不好,一定是冻着了。

  郑岸禾摇摇头,师望星随着他的视线往一边看去,然后僵住。

  文心姝不知何时就站在不远处,虽然脸上在笑,却让人不寒而栗。女人眼中的恶意太过强烈,郑岸禾蹙眉过后便移开视线,像是嫌恶一般不愿再见到这张扭曲面孔。

  师望星,滚回去。

  刻在骨子里对母亲的畏惧让师望星微微发抖,但还是没有松开郑岸禾的手。

  第61章 疯子

  他是我朋友。师望月手止不住地发抖,紧紧挡在郑岸禾身前。

  你不能这样绑住我朋友。妈,你别再做错事了

  文心姝疯魔入障,哪里能听得下一两句劝阻,抬手就让保镖用蛮力把两个少年拉开。师望星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哪能挣脱开身强力壮的粗汉,微微发凉的指尖脱离他手心的那一刻,他突然无比憎恨起自己的懦弱。

  被人制住动弹不得,师望星挣扎着抬头,只望见郑岸禾朝他安心笑了一下。明明身陷囹圄,还要安抚他。

  岸岸

  视线被遮住,文心姝走上前,狠狠甩了师望星一巴掌,阴鸷开口:把他关进房间,不准他再出门半步。

  师望星被带走,安静的一角只剩下郑岸禾和文心姝,还有一众黑衣保镖。

  双臂被人从后面拿捏住,郑岸禾垂眸。这里是师望星的家,他的家很大,更像是一座庄园。周围的草坪由于长年没有人打理已经一片杂乱,关着他的地方一看也是废弃了很久,短时间里应该没有其余人会到访这片荒凉地。

  数秒,脑子里已经缕出各种可能脱险的纷乱设想。

  垂下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高跟鞋,呛鼻的香水刺得郑岸禾忍不住抿唇。

  文心姝走近,目光像刀一寸一寸在郑岸禾脸上巡视,恶意不知何时隐去,眼神又渐渐变得痴迷。

  像被蛇盯住一样恶心。郑岸禾压下心底泛起的厌憎。

  你真像他。

  没有人回应女人说的话。

  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文心姝继续自言自语,下一秒突然神经质的笑出声,说:你本来应该是我的儿子。

  一直很平静的郑岸禾闻言终于收敛神色,抬头回视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少年眼中分明没有一点情绪,平淡的目光却比空气中的寒意更加刺骨。

  仿佛被这双漠然无情的眼睛刺痛,文心姝又开始不平静,她陡然拔高声线,声音尖而细:你应该是我儿子!你是我的!都是那个姓郑的贱人!她偷了我儿子!

  文心姝突然凑上前,伸出手想碰碰郑岸禾却被躲避开。女人一愣,抬头对上一双冷淡至极的眼神。

  和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冷淡。

  不知被什么给刺激到,文心姝眼珠子赤红,仿佛这才注意到郑岸禾被抓住的姿势,疯了似的大喊:谁让你们动我儿子的!放开他!

  身后两个保镖面面相觑。这文家大小姐该不会是疯了吧?

  重获自由的郑岸禾强忍住身体不适,立即后退几步避开了涂抹着艳红色指甲的手。文心姝又是一怔,郑岸禾扯下脖颈上挂着的细线,垂下来的手心紧握。

  面前女人双瞳放大,情绪激动,举止异常。病得不轻,郑岸禾下了个结论,余光环顾了下陌生的四周,知道自己不能激怒她。

  你是谁?语气无波无澜。

  四下寂静,文心姝又开始阴沉着脸,整理了下微乱的头发,好似又冷静了下来。

  师望星那个蠢物刚刚想救你出去?别做梦了,以后你就留着这里陪我。凭什么那个女人什么都有,她控制不了段怀瑾,怎么也要抓一个小的。

  郑岸禾平静开口:他是你儿子。

  轻蔑笑声传来,文心姝又道:他没有资格做我儿子,不过是个姓师的。我和怀瑾的儿子怎么可能姓师呢?说着,又抬起手背小心翼翼贴上郑岸禾的脸,红指甲慢慢划过少年细嫩的肌肤,你才是你的出生才是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期待的,你知道吗?要不是郑知菲那个贱人,她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过得这么不顺心!

  郑岸禾偏头抗拒文心姝的亲近,他捏紧掌心的小瓶子,刚想动作下一刻目光透过文心姝身后看见来人,又轻轻垂下手臂。

  被拒绝的女人又开始阴晴不定,她哼笑一声,你要是乖乖永远留在这里陪我,我可以

  看来文大小姐是还没被关够。

  突兀男声响起在空旷的草地。

  来人走路声淹没在草地中,等到文心姝察觉出有人靠近已经被一脚踢倒跪坐在地上。众保镖也认出这是文家现在最不能得罪的半个掌权人,一时也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师望月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耳边传来女人的尖叫唾骂声,郑岸禾闭上眼睛,寒风肆掠让人忍不住发抖。

  带着人体温度的厚重大衣披在瘦弱的肩膀上,驱散了周身冷意,师望月揽住郑岸禾,眉头微蹙,还好吗?

  伸手拂开身上的衣服,郑岸禾嘴唇抿得紧紧的,并不接受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