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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2 / 2)


  怕我心有芥蒂?陈吉吉截断他的话,眼镜下面的目光在这一刻突然放得很温柔,我不会,岸岸很好。

  喜欢的姑娘却爱慕别人,随便换成另一人他怎么会不介意不嫉妒。之所以现在心情平和,是因为其实他一直觉得,夏兰对郑岸禾或许并不是爱情,更多是一种迷恋崇拜,是人性里都有的本能的对光的追逐。

  未来两年,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你这个小发光体不在,我应该会有希望的吧。

  郑岸禾本来想说,他看得出来夏兰已经喜欢上你了,顿了顿还是没说出口。感情的事,交给当事人去体会或许更好。

  你们以后都会幸福。

  陈吉吉嘴角上扬,笑道:祝福收下了。倒是岸岸,以后留在京城,有人照顾你吗?

  郑岸禾心底划过一阵暖流,我哥今年考上京大了,也在那里读书。

  那就好。陈吉吉张开双臂抱了一下眼前的少年,说:岸岸,认识你很高兴。未来一定要更好。

  这句话变相地就是在告别了,郑岸禾鼻尖一酸,喉咙里溢出一声嗯。

  一场小小的庆功宴最后以这样伤感的方式收场,夜里躺在床上,郑岸禾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越失眠越感到嗓子有些干涩,轻轻起身想下楼倒杯水喝。

  谁知门一往里开,郑岸禾和倚在门边差点跌倒的人四目相对,他捂住心口明显被吓一跳。

  岸岸一向是一夜好眠,许鹤没想到他今天这么晚了居然还醒着,支支吾吾半天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

  对不起。

  另外两个人的房间就在隔壁,这里显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郑岸禾关上门,拉着许鹤往楼下走。接了两杯热水,他低声问:阿鹤有心事?

  嗯岸岸,有件事想跟你说。

  怎么了?

  许鹤盯着汩汩冒热气的水杯看,似是在放空,这一次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郑岸禾静默一瞬没出声,在等他酝酿好情绪把后面更主要的话说出来。

  因为我要退学。

  说完这句话,许鹤低下了头。虽然做决定后一直都很云淡风轻,被陈雁虹老师用无可救药的语气责骂,他也都无所谓。但是面对郑岸禾他依然会紧张退缩,岸岸会不会认为他不学无术,无可救药。

  阿鹤想好了吗?

  嗯。早就想好了,过程中最大的阻碍不是对学校有什么感情,不是老师失望的眼神,而是要离开他的不舍。

  原因呢?

  其实我远没有岸岸你聪明,更没有陈吉吉对学习的热情。只是相对于普通人,数学思维更好些而已,但也仅限于此了,或许念到大学就会泯然众人。

  他的志向不在于做个数学家,他真正的能力也不在课本解题上。况且,学习这条路对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捷径,但想要功成名就对他来说还是太慢了。

  岸岸走得这样快,快得他赶不上。时间是他最耗不起的东西,他还想要争一争

  如果真的离开学校,阿鹤要去做什么?

  许鹤忐忑不安的心情被郑岸禾平静的清凌嗓音抚平许多,他重新抬起头来,略带苦笑回道:我这双手还能做什么。

  郑岸禾领会了其中意思,他记得阿鹤说过自己的梦想,可是

  真的完全考虑好了?在学校上课的同时不可以去做吗?这句话仅仅是单纯的疑问,不含半分责怪或质疑。

  他没有像老师那样反应剧烈,也没有苦口婆心劝自己不要那样做。许鹤心稍稍安定了些,不一样。上课间隙去玩游戏最多只算娱乐性质的小打小闹,和自己要去闯荡出一片天地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岸岸会不会觉得我不学无术?

  郑岸禾摇头否认,视线微垂,无意识左右手指绕着打圈圈,总觉得,一年时间里你们都成熟了很多。吉吉也是。

  去年初见的时候,陈吉吉还是脸带稚气戴着眼镜、整天只想着学习的书呆子,许鹤总是一身黑衣服,话不多也不喜人亲近。还有大成,他们很久没有联系过,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很多了

  他们这群人,好像比一般的少年人更早体会到人世匆匆的散场离别。

  许鹤看他坐在沙发上软软一团,脑袋微微低垂好像有些失落,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起来,哽了一瞬才轻声回道:是么?

  大概是遇见了想要照顾保护的人,就会不自觉想要成长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散场是难免的,尽兴而归就好。

  第42章 离开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没见到许鹤,去房间去找才发现行李也不见了。郑岸禾看向空荡荡的房间抿了一下嘴唇,看来天没亮阿鹤就走了。昨晚他心神不太安稳,许鹤哄着他去休息的时候,明明说过会好好道别。是怕再看到大家会舍不得吗

  陈雁虹站在门外没吭声,她从前也不是没挽留过因为各种原因打算退学的学生,可是许鹤是她见过最犟的一个,没有外在客观原因,只是主观上不想再继续读书,怎么说也不听,怎么这么傻?

  夏兰是唯一一个处在状况外的,因为宿醉再加上前一晚上没睡好,此时眼睛肿着脸色也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许鹤去哪儿啦?昨晚他不是还在的吗?

  陈雁虹吐出一口气,这群孩子怎么就这么让人操心!幸好最好的苗子还让人省点心。

  没事。他因为一些私人原因退学了,以后你们有缘可能会再见。

  啊?!退学!为什么呀?夏兰迷糊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一半,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突然

  陈吉吉瞥一眼扣着门没出声的郑岸禾,隐隐约约猜到什么。

  我也不清楚,别再议论了。陈雁虹沉着脸,作为一个老师,现在能替他做的事也只有帮忙处理好一系列该走的程序。

  沉郁的气氛经过一夜也没有消散多少,留在京城的最后两天明明是收获的日子,大家却都有些意兴阑珊。来时充满希望,真的得奖了也没有多激动,夏兰连早就计划好的要去苏璇面前炫耀也提不起劲。

  竞赛个人奖结果出来时,郑岸禾没去领奖,和唐谷去办理了入学京大手续和档案派遣所要的证明材料。

  一切都办好之后,这段旅程也要告一段落。陈雁虹定了第二天的机票回云市,郑岸禾半坐在卧室里的毛毯上收拾行李。他面前有两个箱子,一个是行李箱,另一个是放置准备捐出去的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