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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2 / 2)

  在江峋退的同时,秦容仿佛听到心底的玻璃罐,碎了。

  他保护的很好,视若珍宝。

  铺天盖地的桃香在心底弥漫开,清甜中透着苦味。

  秦容嘴唇动了动,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他颤着指尖,将手收了回来,自嘲地笑了一声,并未有丝毫的难过痛苦。

  这个反应在他预料之中,自然没什么好难过的。

  江峋说他接受了,或许只是顺口一说,是他天真了,将玩笑话当成了救命护符。

  江峋怎么能接受啊?

  当年的许多事,他是已经记不起来了,可这个孩子怎么来的,秦容却是想忘也忘不掉的。

  是他给江峋下的药,是他岂图用孩子禁锢住江峋。

  是他丧心病狂,无可救药。

  江峋接受不了他,再正常不过了。

  阴暗如潮水般,逐渐淹没吞噬了秦容,他分明在笑着,可眼晴里的光芒却一点点的消散。

  嗵

  一声巨响,紧接着锤头敲击硬物的声响接踵而至。

  秦容难以置信地睁开了眼。

  他看着江峋像一头发了疯的猛兽,挥着锤头将这间屋子里的每一处都狠狠砸过,直至那些沾染他血液的物件成了碎片,江峋才喘着气停下。

  他看向秦容,良久,他丢掉锤头,一步又一步地走向秦容。

  坚定至极。

  不是该离开他吗?

  为什么走了过来?

  秦容瞪着双眼,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抱他的人双臂如铁,将他紧紧禁锢住胸膛,生怕转瞬间他就如泡沫般消逝。

  江峋喉间克制不住地发出嗬嗬地声音,犹如濒死的野兽在最后地喘息。

  他明白了,秦容为什么不让他开灯,为什么他的身躯上有着无数细碎的伤痕,为什么他对xing事毫无反应。

  哥哥。江峋扭曲了面容,把自己深埋在秦容的脖间,哑着嗓子道:不怕了,我把这里都砸烂了,没有人可以再欺辱你,谁都不能!

  随后,滚烫的泪滴落在了秦容的脖颈,他浑身一个激灵,霎时活了过来,眼里消散的光逐渐聚拢。

  十三年前,他推开秦家的大门,见到了秦峋,他见到了光。

  十三年后,江峋挥舞着锤头,砸烂了一切,他再一次见到了光。

  江峋咬着牙,哭了半天,眼晴红得像只变异的兔子。

  倒是秦容先从情绪里跳脱出来,他抱住江峋的双颊,仰头嗑嗑巴巴地吻住他的额前,声音不由地放软了,我的小少爷,不要哭了。

  真好。

  不论怎么变,经历了再多,他的小少爷,依旧是当初的少年模样。

  我没哭!

  江峋咬牙切齿地抹了把眼泪,攥过秦容的衣领,往他唇上啃了两口,却不经意间从秦容的衣领下,看到了几道狰狞伤痕。

  他瞳孔骤然紧缩,唰地一下起身,他妈的,我要去把老畜牲的墓给掘了!

  秦生将他扔进精神病院折磨他时,他都不曾有过这想法。

  秦容差点被江峋掀翻,幸好他及时拉住了江峋的胳膊,江峋反应也快,立马弯腰将他重新抱进怀里。

  秦容忍俊不禁,轻轻地笑了一声,一瞬间,这些年受的苦好像都被抹平了,这是犯法的。

  江峋咬着牙,眉眼间戾气一片,他道:犯法也挖,我要把他骨灰扔海里喂鱼吃,我要让他死都死不安宁!

  不值得。秦容伸手抚平江峋紧蹙着的眉,低声说:何况,他死的不安宁。

  在秦生弥留之际,秦容告诉了秦生一个秘密。

  秦生浑浊的双眼,快瞪出眼眶了,愤怒地想要爬起来,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浑身软绵绵地如一瘫组织物。

  他只能无力地,绝望地瞪着秦容,最后不甘而愤恨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秦容垂着眼,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良久,他伸出手将秦生直到死去都未闭上的双眼阖上。

  其实,还有件事他没说。

  关于宋容。

  宋容希望秦生死后,他的一部分骨灰,能埋进他的坟墓里。

  这是他的遗嘱。

  只有帮他完成了这件事的人,才能得到属于他的那部分遗产。

  于是宋家的人找到了他。

  可秦容回拒了他们,他从不是好人。

  他望着窗外,忽然想。

  宋容到底恨不恨秦生?

  如果恨,为什么还想要与他合葬。

  可倘若不恨,为什么连死前最后一眼,他都不肯让秦生相见。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所有答案都随着秦生的骨灰一起埋葬了。

  【作者有话说】:我先骂:这个作者怎么回事!这么短!太过份了!叔能忍婶不能忍!

  感谢著名干饭学大师打赏的三叶虫*1

  感谢叶晚禾打赏的三叶虫*1

  第五十六章

  在秦容的温言劝说下,江峋终于放弃了掘坟这不道德且毁三观的想法。

  但人到门口,又犯起了怵,江峋目光闪烁,抹着鼻子道:小崽子

  秦容眉稍微扬,望向江峋,疑问地嗯了一声。

  就是、江峋转而挠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他妈的要他怎么说?

  突然有了个儿子,长得可爱又听话也就算了,声音还软绵绵的,性格更他妈的像个小天使。

  谁看了不当个宝,往死里宠。

  就他当的是什么混不吝的爹,虽然之前不知情,但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弄得哇哇大哭,之后还出言恐吓,张口闭口都骂他小杂种。

  搞得小崽子现在一看到他,就恨不得缩到缝里去。

  秦容轻轻地笑了一声,昳丽狭长的眼里露出暖意,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念念相处吗?

  嗯,江峋心情瞬间不好了,他霸道地搂过秦容,将下巴嗑在秦容的肩膀上,哥哥,小崽子是不是很怕我?

  秦容照实说:是。

  这件事没瞒着江峋的必要,秦念对他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但刚说完,秦容又想,是不需要瞒,但他是不是说的太直接了,应该委婉些才好。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江峋脸色更臭了,他拿牙齿磨了磨秦容颈边的皮肉,不疼却很痒,秦容受不住,伸手推了把江峋,江峋却顺手抓住,嘴唇从脖颈间离开,挪到了秦容的唇间。

  他一下又一下地啄着秦容的唇。

  就这么啄了好一会,江峋停了下来,目光沉沉地凝视秦容。

  哥哥,帮我。

  秦容被亲得手脚皆软,双眼泛着水光,好。

  就算江峋不开口说,秦容也不可能会袖手旁观。

  可江峋却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他道:帮我跟念念说句对不起。

  稚子何其无辜,不管秦念是谁的孩子,无论他的理由是何,他都不该将秦念掳走。

  而这句话本该由他亲口说,但秦念怕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听得下去。

  他将秦容的手放到唇边,缠绵地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其他的我会自己来,哥哥不用插手,就算小

  念念最后不肯接受我也没关系。

  秦容没问为什么,在江峋开口的一瞬间,他便懂了。

  江峋是怕秦念万一真的无法接受他,届时他夹在中间,势必难以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