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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2 / 2)


  项寒不答话,一旁的朗山牟叹气,觉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老了老了,项东苍这老王八还牵扯出这么一档子事,难怪那女子怨气那么深,死也不罢休。

  要是搁他,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这家子啊。

  呸呸呸,谁跟他他他的,朗山牟老脸抽抽一下,也跟着劝了一句:“你这些年不曾让项寒来拜祭,就是最大的错误。她不来找你,不来找项寒,找上了煜煜,这就说明了问题。东苍,若是没有这一出,你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带进坟墓也不愿让项寒知道?”

  这就是郎山牟自己觉得好友最过分的一件事了,难怪那女孩临走前说了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摆明了项东苍这儿做的不道德,得亏是怨气,不是怨鬼。

  怨气只是纠缠人,驱除也并不难,了却其心愿就算了,但要是变成怨鬼,势必会纠缠的你鸡犬不宁。

  现在想想,为什么那女子说不是煜煜的命劫,估计对方也没想要煜煜的命,只是想折磨折磨项东苍和多年不来看她的项寒吧。

  这老东西,骂一句不厚道还真不冤,郎山牟在暗地里啐了一口。

  朗山牟能想到的事,项寒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今年三十,从五岁那年后,从未正式拜祭过继母兼小姨。而生母,每年都是在十字路口,项寒画个圈,圈里写出生母的名字,烧些纸钱就完了。

  可继母呢,别说简单拜祭了,因为在他记忆力仿佛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直到那天在儿子眼中,他想起了五岁那年的自己,隐隐约约想起了五岁前,原来他也是有母亲疼爱的。

  她不是生母,却胜似生母,她疼爱继子兼外甥如同疼爱自己的孩子一般,当做自己的命,却没想到,最后却反被自己一手养大的狼崽子捅了一刀,那得多痛啊,项寒简直不敢想。

  越是回忆当年模糊的记忆,项寒越是浑身发寒、不寒而栗。

  他跪在洛傲雪的坟前,眼眶湿润,紧握拳,咬牙忍着喉头的哽咽,说:“母亲,二十五年来,从未来拜祭过您,是我的错。”

  整整二十五年,项寒一无所知,他甚至都不记得从未翻过的错,他甚至有一刹那恨五岁时的自己,瞎了眼和心。

  他也恨父亲,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这件事,现在知道后,项寒仿佛整个人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全身上下都是寒冷。

  父亲从小教导他要承担起自己肩负的责任,却没告诉过他,却让他逃避了整整二十五年的责任,这是他记忆力那个无所不能、伟岸强大的父亲吗?

  项寒不敢想,他面上扯出一抹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二十五年来从未给您磕过头,现在项寒给您补回来。”他说。

  紧接着,便结结实实补了七十五个响头,个个头重重砸在水泥板上,最后起来时,额头血红一片,那模糊的血肉越发显得不寒而栗。

  项东苍看后,眼里的泪又深了许多,颤抖着说:“这是报应啊,都是报应啊。”

  他晚年落得孤苦伶仃、儿子痛恨都是他应得的报应啊。

  认认真真磕完头后,项寒脸色苍白了许多,站起来时,身子也有些摇摆。朗山牟见状,心有不忍,想上前扶一把他,却被项寒拒绝了。

  “牟叔,放心,我还撑得住。”

  项寒一步一步走到父亲身边,双目闪烁着亮光,对着项东苍面无表情的说:“爸,我想给煜煜改个姓。”

  “什么?”项东苍一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