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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业员神色不变,想了几秒笑着回答道:“药研藤四郎的话,我推荐这几款。”她快速翻找出几款口味清淡的薄荷糖和抹茶糖,又拿出几款不同浓度的黑巧克力,“这几款都不太甜,听客人说她们本丸的药研藤四郎还挺喜欢的。”

  “那就这几款,全都包起来。”宗珏看也不看价格就直接包圆了营业员拿出来的所有糖果,摸出钱包问道:“能刷卡吗?”

  “没问题。”营业员笑得更加灿烂,要知道她们店的糖果价格可不是多么的亲民,寻常也就是一两袋一两袋这样子卖,一下子能卖出去这么多,相应的她这个月可就能拿到不少的奖金。

  对于大客户她自然是更加殷勤了几分,特意挑了花纹素雅的风吕敷把糖果包好,还送上了店里的打折卡和外送单。

  “欢迎下次光临。”心里计算着自己这次能拿多少奖金,营业员笑眯眯地躬身送宗珏出了店门。

  买好了糖果,宗珏也不准备再多逛,径直去了贩卖食材的区域去找歌仙兼定,根据刚刚他不断收到的消费通知来看,歌仙兼定应该把东西买得差不多了,跟他会和之后就可以去百货超市那边找个地方坐下休息,等药研藤四郎过来。

  想到自己的初始刀,宗珏脚步在食材区外顿了顿,自觉不应因为药研藤四郎稚嫩可爱的孩童外貌而厚此薄彼,于是他又回去绕路去了一家文具店,给歌仙兼定精心挑选了一套笔墨作为奖励。

  这么绕了两次路,等他再次走到食材区的时候歌仙兼定已经在外面站着等待了——说实话,食材区真的还是挺壮观的,放眼望去几乎清一色都是那振叫做烛台切光忠的太刀,间杂着几振歌仙兼定和其他的刀剑男士,淹没在烛台切光忠的黑色西装里毫无存在感。

  “主殿。”宗珏自家的歌仙兼定主动迎了上来,他手里拎着今天晚餐的食材,“今天的鱼不是很新鲜所以我挑了些虾子代替,还有萝卜的品质很好就多买了些,剩下的食材大概明天上午能到,这里是支出明细。”

  他说着把一长条的支出明细夹着宗珏给他的卡递了过去,宗珏象征性地看了一眼,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把那张卡递回给他,“剩下的拿去当零花钱好了。”

  药研藤四郎一张,歌仙兼定一张,宗珏在心里算算自己还剩下的卡,嗯,还够用。

  采购完已经到了中午,因此他们和药研藤四郎汇合后也就在万屋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解决午餐。

  药研藤四郎拎着糖果盒子,耳根红红地坐在位置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收到了审神者的礼物而感到不好意思,还是因为一路上沐浴着其他本丸里的短刀们“原来药研藤四郎也会吃糖”的惊异眼神而羞恼,亦或者是二者都有。

  歌仙兼定倒是很开心地收下了审神者送给他的笔墨,准备今晚就好好写点什么纪念一下。

  餐厅的味道中规中矩,说不上多好,透着一股重复无数遍后机械式烹调的味道,也就是所谓“餐厅的味道”,每个人的餐点吃起来都大同小异,毫无新鲜感。

  但也不至于难以入口。

  他们正安静地吃着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餐盘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女人的声音响起:“你是怎么端盘子的!没长眼睛吗?!”

  条件反射一样,听到那声音的瞬间药研藤四郎绷紧了身上的肌肉,紧紧握住手中的勺子,差点要当场跳起来。

  但也只是差点,他仍然坐在位置上,只是握着勺子的手用力到指节青白,僵直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冷静,没事的。”宗珏淡淡道,侧头眯眼看着身后。

  那是一个看起来并不显得多么可怕,如果跟他自己比甚至可以说是颇为温柔可亲的女人,只可惜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温柔,反倒充满了尖酸刻薄的味道。

  不慎摔了餐盘的服务员连连鞠躬道歉,却只让那个女人骂得更加难听,涂着香槟色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怼到服务员脸上,她的穿着清洁人员的衣服,举手投足间却又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感觉,就像是那些失了财富却仍然要强撑着场面的贵族,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悲。

  宗珏记得这张脸——他昨晚熬夜翻阅了关于分配到自己手中的这一振药研藤四郎的所有报告,这张脸属于短刀的前任审神者,那个因为肆意妄为引起刀剑大量暗堕本丸被彻底清剿,最后却因为家族势力而只是失去了审神者身份和判处劳动服务的女人。

  看样子她的家族也算是彻底放弃她了,不然药研藤四郎不会到自己手里。

  女人骂骂咧咧了半天,怒气冲冲地拎着自己的包往外走,她只觉得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地看着自己,嘲笑着她的狼狈,嘲笑着她的不堪。

  她忍不住一一怒视回去,视线中骤然跳入了一个熟悉得让她铭心刻骨的身影。

  “药研藤四郎!”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振短刀的名字,忽地露出一个娇艳的笑,对宗珏柔声道,“您可千万要小心呢,药研藤四郎啊,可是把会噬主的刀。”

  若不是她本丸里那振药研藤四郎偷偷向时之政府举报还愿意出庭作证,她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不过是付丧神罢了!

  区区付丧神!

  她的眼神如同淬毒的箭,恨不得把眼前这振药研藤四郎斩杀当场,她知道这不一定是她本丸的那振药研藤四郎,毕竟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她迁怒,恶毒地想要让眼前的短刀,乃至于所有的药研藤四郎被审神者所厌弃。

  药研藤四郎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嘴里弥漫着血腥味,他的手已经搭在了本体刀柄之上,刀鞘间一缕寒芒若隐若现。

  “这就不劳费心了。”宗珏伸手把屏住呼吸目眦欲裂的短刀揽进怀里环住,抬眼看着那个女人,“阁下倒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惹怒神明,可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哪怕只是付丧神,那也是高天原正正经经注册过的神明,分神降世奉人类为主已经是屈尊纡贵,要是人类仗着身份做出什么冒犯行为,死后连审判都不需要就会直接坠入阿鼻地狱,刑期三千年起跳,上不封顶。

  作为亲手把这条写进黄泉律法之中的人,宗珏难得好心道:“还望你好好享受自己活着的日子。”

  毕竟死后,可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第五章

  审神者的怀抱是淡淡的薄荷香气,那种清爽而又干净的味道透过衣料拥了药研藤四郎满怀,遮掩了一切恶意,短刀微微战栗着,不可抑制地想要把自己缩进这个温暖又安全的怀抱。

  就像是受了惊的小奶狗,条件反射地想要钻进妈妈的肚子下面,夹着短短的小尾巴,可怜巴巴地呜呜叫着。

  当然,以上都只是宗珏的无聊联想,药研藤四郎从来都是一振坚强又冷静的短刀,哪怕是面对着曾经带给过他伤害的前任审神者,在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他仍然能够快速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他并不害怕这个女人,他想,如果他害怕的话,就不会有胆量向时之政府举报她,不会有胆量坐在证人席上,沐浴着那个女人怨毒的眼神还能冷静地一五一十说出她曾经做下的恶事。

  但是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梗着让他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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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害怕,但是他的心灵他的身体依旧牢牢记着那些曾经加诸于其上的伤害,那些让他恨不得让他当场死去,让他几乎想要直接碎裂在战场之上的痛苦与绝望,并不是已经愈合了,只是被他的冷静与理性克制在了最深处。

  在看到那个女人出现的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皮肤之下的每一寸都在尖叫着悲鸣着仿佛被生生撕下一层皮,下面伤痕累累,血流成河。

  提醒着他那些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已经陈腐的过往,仍然散发着新鲜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很多时候很多伤害,并不是只靠着坚强,或者只靠着理性,就能够完全挺过去的。

  他的审神者温柔地包容了他这不合时宜的胆怯,把他摁在怀里牢牢环住,他听着审神者语调清冷地让歌仙兼定把那个女人“送”出去,这个人在保护着自己,药研藤四郎清醒地认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