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二伯，你想哪儿去了，这是我爸，而且……”他想了一下，笑笑道，“您年纪也不小了，我怎么可能叫你陪着，你还是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就够了。”

  “也行。”

  顾炎还准备说几句，突然又点点头。

  正好，能给他们创造点父子单独相处的机会。

  在他看来，顾景不容易。

  走到门口的时候，顾炎又转了过来，“思念，你爸爸真的……还是很爱你的。”

  顾思念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坐下来，把灯光又调暗了一些。

  昏黄的灯光下，顾景两鬓的斑白，有些刺眼。

  他是真的老了。

  顾思念一直觉得，他会恨他一辈子。

  甚至恨他出轨，要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不过，很多事情，虽然还不可能想的通，也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接受得了，但是顾炎跟他说完了那一番话以后，他好像，倒是能理解一些了。

  顾思念本就有失眠，现在在顾景面前，他更加睡不着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一直到天灰蒙蒙的亮起来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病床上男人的声音。

  “棉棉……”

  顾思念的视线从窗外移到了病床上。

  “爸？你怎么样了？”

  “棉棉……”

  顾思念的心，蓦地痛了一下。

  这么多年，他真的，没有忘记么？

  他握了一下顾景的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爸，还痛么？”

  顾景皱着眉头，眼睛微微睁开，嗓音沙哑着。

  “木……木棉……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