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20节(2 / 2)


  果然下一秒,他脸上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郡主是要自己上马车,还是我请你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立个flag:明天把女配的戏份杀青!

  ☆、第三十二章

  坐在通往皇宫的马车上, 谢沅锦心中感慨万千。

  约莫在半年前,她还是人尽可欺的宫女,指不定哪天触怒了谁, 就会不知不觉地被吞噬在这座深宫之中了。

  察觉到谢沅锦表情有异, 连景淮轻声询问她:“在想什么呢?”

  谢沅锦倒也没隐瞒,直言道:“我在想以前的事情。刚进宫的时候,我曾经被发配给庆贵人当过一段时间的近身侍女。”

  “庆贵人?”连景淮作为外臣, 虽然对帝王的后宫了解不多, 但还是知道这么一号人物的。

  谢沅锦微颔首道:“嗯,不过现在应当称呼她为庆妃娘娘了。”

  “当年, 庆妃的容貌便是那批秀女中最为出色的,但因为性子温吞,不懂得争宠, 也不会讨皇上喜欢,起初受了不少冷落。”

  说到这里,谢沅锦停顿了一下, 才接着道:“倘若只是受点白眼也就罢了, 偏生内务府总管刘传是个攀高踩低的, 瞅着咱们宫不得宠,没少克扣份例。”

  “按着贵人的位份, 冬日应该可以领到五斤红箩炭,可这物件本就紧缺,几个主位娘娘用着都不够,如何能轮得到我们?因此每每都只能用黑炭凑合着。”

  “好在庆妃是个宽和的, 即便日子不好过,也从不苛责于下人,反而总是以一副和善的面孔示人。”

  连景淮闻言沉默了片刻。他着实是不想打破谢沅锦的幻想, 但如果庆妃真像她口中描述的那样不争不抢,又怎么可能跻身四妃之一?

  “隆昌皇帝年事渐高,庆妃又没有子嗣,为着晚年的生活着想,她势必得投靠其他有子的妃嫔。你和她交往,需得格外注意,别被当成是庆妃的党羽了。”连景淮拍了拍她的手背,叮嘱道。

  谢沅锦也知道夺嫡之争中,不适合轻易选边站队,于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接下去,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马车便行驶到了皇宫正门口。守门的侍卫看见上头武贤王府的徽号,不敢怠慢,例行检查过后,就予以放行。

  行至内苑,连景淮和谢沅锦接连下了马车,改用徒步的方式前往金龙殿。

  今日这件事情虽然发生在京郊,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在两刻钟前,消息便已传至帝后耳中。

  此时,隆昌帝坐在位置上,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他右手搭在桌案上,食指不断敲击着桌面,几乎是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内心的烦躁。

  沈皇后见状,不由出声安抚道:“皇上莫要着急,事情的始末尚且不清楚呢,怎知一定是芸儿的错?”

  “外头消息传得有鼻子有演的,难道还能有假吗?”隆昌帝很没好气地说道:“这回可算是把我大宁皇室的脸都给丢尽了!”

  沈皇后挨了训斥也不气馁,仍旧慢条斯里地劝道:“不管怎么样,都得先听听芸儿自己的说法。”

  “那么倘若此事属实,皇后认为应当如何处置?”隆昌帝抬起头,突然目露精光地看向自个儿的结发妻子。

  面对这有如实质的目光,沈皇后半点不惧,背脊仍旧挺得笔直。 “早在今年年初,举行过及笄礼后,芸儿便算作成年了,如果此事当真是她所为,自然得由她负起全部的责任。”

  作为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沈皇后从来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她想要告诉皇帝的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可以尝试保一保邵静芸,但反之,则须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出去。

  想通其中关节,隆昌帝非但不怪沈氏心狠,反倒是对她的应变方式颇为赞赏。毕竟总不能为了将别人救出泥潭,而自己陷进去吧?

  内心有了盘算以后,隆昌帝倒是安定不少,还有闲心端起茶盏来细品几口。

  约莫又等了半柱香时间,才听门口的内侍扯着尖细的嗓子,通禀道:“武贤王、武贤王妃、翰林院侍读严嘉晖严大人,以及其夫人甄氏在外等候求见。”

  闻言,隆昌帝搁下茶盏,神色淡淡地说道:“宣他们进来吧。”

  以连景淮为首,四人进殿后先是动作整齐地朝帝后问安,而后才在隆昌帝的允许下,开始陈情。

  “今日臣等相约会聚在城郊,举行击鞠比赛。谁知在比赛过程中,郡主几度向王妃劝酒,即便王妃已经明言拒绝,郡主仍旧坚持想让王妃饮下她事先准备好的桂花酿……”

  严嘉晖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巨细靡遗地描述了一遍:“最终,证实了那杯酒里的确掺有足以致幻的药物。”

  听到这里,隆昌帝不禁提出质疑:“照爱卿这么说,也只能证明那杯酒水中确实存在着问题,但却无法断定是芸儿所做的手脚。”

  “更何况,假如此事当真是芸儿的手笔,她应该很清楚喝下去后是什么后果,那又为何会以身试险?”说罢,隆昌帝抬了抬手,示意他回答:“这一点,爱卿如何解释?”

  这次,严嘉晖并没有继续出头,而是换成连景淮上前回禀道:“依臣所见,郡主之所以会将那杯有问题的酒水,当成普通的桂花酿误饮入肚,恐怕是因为操作不慎。”

  “倒个酒而已,谈何操作?”隆昌帝勾了勾嘴角,嘲讽地笑出声:“难不成武贤王还想说,芸儿是用了什么歪门邪术,才让普通的桂花酿变成毒物?”

  听闻这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语,连景淮也不着急辩解,依然故我地说道:“不到歪门邪术的地步,但姑且算是用了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罢。”

  “什么小伎俩可以办到瞬间调换酒壶里面的内容物?你莫不是想糊弄朕?”说话间,隆昌帝已经收敛起笑容,随时皆有可能发怒。

  连景淮虽然不怕他的怒火,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他当即开口道:“臣不敢欺瞒皇上,还请皇上容许臣为您展示这只酒壶的机关。”

  酒壶上头有机关,却是隆昌帝不曾想到的。他愣怔了片刻,但又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索性硬着头皮道:“朕允了。”

  为了公平起见,连景淮当着众人的面,用内侍总管陈牧亲自准备的酒樽作示范。

  明明是同一壶酒,但经由连景淮的手倒出来,竟然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观此情形,隆昌帝的神色顿时变得难看万分。

  然而,连景淮并没有去理会他精彩纷呈的脸,反倒继续说道:“这种酒壶名叫九曲鸳鸯壶,精妙之处便在于,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掉杯中之酒。”

  “皇上请看。”连景淮提起酒壶,向隆昌帝指了指位在手柄下方,几不可察的气孔。 “触动的机关设计得如此隐蔽,常人在共饮时根本无法觉察出变化。”

  连景淮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差不多可以收尾了,因此他缓缓说道:“首先,这个酒壶是丹阳郡主带来的,她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其次,当时在场所有人都见到她发狂似地扑向王妃的模样,可见她对臣的妻子怀揣着极大的恶意——”

  “恳请皇上为臣做主,严惩郡主,以慰臣之妻子所受到的冤屈。”

  事已至此,隆昌帝心中其实早有评判,但基于那点仅剩的亲情,还是向身旁的内侍总管吩咐道:“去将郡主带过来,朕要亲自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