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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岸,真的别担心,我想自己买点小女生用的东西嘛。

  那好,注意安全。要快点回来。

  郑岸禾一直看着夏兰的身影直至拐弯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独自在休息长椅上坐下,脑袋微微低垂,不时抬头注意着时间。

  嗒嗒的陌生脚步声接近,眼前明亮的视线被一片阴影阻挡。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过来,到了郑岸禾面前又曲腿半蹲下,仰头看他。

  嘿,小神仙。

  郑岸禾对上一双隐约带笑意的眼睛,这个人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人贩子最喜欢拐骗的就是你这种好看又落单的小孩子吗?

  他已经十六岁了,郑岸禾对眼神不好的人不作理会。常人也不恼,心情很好地站起来坐在小孩旁边。

  上次

  离我远一点,我不喜欢你。上次你们把杜奶奶带走了,我记得。

  你果然还记得我。常人眼神一亮,手臂随意搭在郑岸禾靠着的椅背上。

  这位大叔自动过滤的脑回路真是一绝。

  年仅二十五岁的常人浑然不知自己被郑岸禾嫌弃了,你第一次来京城?对了,你这么小应该还在读书吧,怎么上学时间到这里来了?该不会是逃课吧?看你这么乖也不像啊。还有,你要是对京城不熟悉,我有空可以免费陪玩。

  大叔,你这么话痨你比较像。比较像你口中的人贩子。

  大叔?常人哼笑一声,行,随你怎么叫我,依你。

  郑岸禾不想说话,但是又挂念杜奶奶。他话语一转,直接问道:杜奶奶回家之后还好吗?

  她可好得很。一提到杜玉窈,常人简直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当初为什么是他把这位老夫人接回来?杜玉窈回来后动辄在文家发脾气,最倒霉的就是自己,偏文盛一概不管。

  她好,我不好。每天都被她骂,而且骂不能还嘴。太惨了话说出口常人才发现,他搁这跟一个小孩子告什么状卖什么惨呢。

  咳。叔叔来这里是有公事办,待会就得走了,期待我们的下次相见。

  不期待,我们并不熟。大叔你最好快点离开,因为我的老师一会就回来了。郑岸禾说着拿出手机点开相册,你要看吗,这就是我老师。

  屏幕举到面前,照片上是一个身材魁梧、肌肉健硕的虬髯大汉,龇牙咧嘴很是凶神恶煞。

  常人手抵拳差点笑出声,这小孩儿怎么那么好玩啊,以为能吓到他吗?还有,开始不着急赶自己走现在却提防着,是不是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就不需要他了,用完就丢?

  行行,怕了你老师。我走。常人抬手看了眼腕表,站起身向郑岸禾的口袋里塞了一个名片,私人号码,欢迎随时来扰。

  第26章 哥哥

  隔天。夜幕降临,竞赛主办方在京城一酒店设了一个小型见面会,也是一个正式晚宴,现场会有好几位参与课程的名师莅临。见面会过后,来自五湖四海的各中学参赛队伍才会正式住进培训营开始上课。

  活动比较隆重,云市一中给师生几人安排了专车接送。

  郑岸禾打不起精神,可能是乘坐飞机的晕眩不适感延续了一路,整个人恹恹地靠坐在车上。许鹤面露忧色,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岸岸脖颈后面,让他能舒服些。

  岸岸,要不你别去了吧。夏兰发现不对,着急开口,陈老师,岸岸这样子还怎么去见面会?

  陈雁虹从副驾驶座上俯身探过来,伸出手在郑岸禾额头上摸了摸,出门前还不见这样啊。也没发烧,难受吗?

  郑岸禾只觉睁眼都很费力,低低回答:难受。

  岸岸生病一向来得快。许鹤也急了,握住郑岸禾的手不敢松开。

  少年精神不佳,双颊微红,眼底似有水光。陈雁虹一看他这模样也心疼了,那我们就不去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见面会。

  话是这么说,但培训前的这一次见面会,很多队伍都开始想着用各种方法和主办方打好关系。万一哪位专家和名师能多高看自家学校一眼,以后的展示机会必定就会多一些。

  陈老师,等你们到了那里,再让司机把我送回酒店就可以。他一个人可以缺席,总不能云市一中一整个队伍连面都不露。

  你这个样子一个人回酒店,让人怎么放心?陈雁虹暗自苦恼,差点忘记郑岸禾同学的身体不能多折腾。

  没关系,我没有生病,就是很累,睡一觉就会好。他只需要安静休息一晚。

  你可千万别逞强啊!

  我没有,老师别担心。自己有没有生病郑岸禾还是能分清的。他头晕乏力是常事,小时候还需要靠吃药维持体力,现在身体调养得很好,像这样眼睛睁不开的状况,足足睡上一觉就好。

  说话间,车子已经抵达大赛主办方举行见面会的酒店门口。

  许鹤想留下和岸岸一起回去照顾他,郑岸禾无奈强打起精神,起身送留恋不舍的几人下车。

  岸岸,一旦不舒服了记得马上联系我。陈雁虹千叮咛万嘱咐。

  好,我会的。老师你们去吧。郑岸禾怀抱小软枕,微微仰着头,看起来又乖又软。

  许鹤还想再说什么,夏兰和陈吉吉一边拽着他一个胳膊一边往门边走。

  岸岸需要安静休息,他不想我们跟着你就好好听话,许鹤你别跟商成城学!

  目送老师和好友进去,郑岸禾这才转身准备上车。开车司机却不知何时毫无动静地走下来站在他身后,郑岸禾差点撞上去,靠近时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踉跄之间头脑越发昏沉。

  黑衣司机戴着黑帽,看不清面色。

  郑岸禾心里一咯噔,想出声嗓子却像被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竭力让自己清醒,喘息着加快步子后退,灯火辉煌人影重重的酒店就在他背后不远。

  司机伸手就能抓住人,看到他费劲跑的样子也不急着抓,反而控制着脚步声越走越近,表情仿佛在逗一只小猫玩。

  郑岸禾摇了摇发懵的脑袋,无论他再怎样掐手心,眼前场景还是逐渐模糊,混沌中却见一人正朝自己走过来。他是,他是

  想不起更多,但熟悉的身影没由来让人安心了些,意识彻底陷落黑暗前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黑衣司机见到来人,一扫方才悠然的姿态,转身开着车迅速驶离。

  简绪望着远离的车辆眸色冰冷,缓缓低下头,摸了摸怀里人的后颈量体温,将软绵绵的少年打横抱起。

  色调单一风格简洁的房间里,郑岸禾睡得很沉。

  医生收回听诊器,对着守在床边的简绪说道:简少爷,这位小少爷只是睡着了而已,能看出他体质虚弱,原本应该也是累极。而且我检查过,他吸入体的也只是让人昏迷暂时失声的迷药,对身体无害,醒过来就会恢复。

  嗯,辛苦了。药留下,我给他敷上。

  医生退出房间,轻声合上门。

  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简绪单膝跪在地板上,轻轻拿起郑岸禾的右手,那里的掌心被小禾苗自己掐出好几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