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迟疑时，感觉到旁边的袖子被人轻轻扯了一下，一低头，就对上女儿的眼神。

  “妈，你跟伯母去买吧，我有些饿了，也买点吃的回来吧。”

  方才夏蝉跟夜母的眉眼官司，她都看到了，猜到夏蝉应该是想跟自己说些什么，白母在的话，的确不太方便。

  白母还在动摇时，白小芸又扯了下她的手，投以一个安心的眼神，低声说道：“妈，你尽管去吧，我没事的。”

  她看了下夏蝉，又看了看夜锦和夜母，这才答应下来，“有什么事就按床头的呼叫铃，妈很快回来的。”

  夜母笑了笑，走之前还将夜锦也扯上了，“夜锦啊，不如你送送我们吧，听说有几家商店换了位置，妈不怎么记得了。”

  夜锦没有拒绝，嗯了一声后，朝夏蝉看了一眼，投去一个“万事小心”的视线，就跟在夜母身后出去了。

  随着一声轻轻的“咔擦”关门声，病房里就剩下了夏蝉和白小芸两个人。

  白小芸感觉一个姿势躺累了，想换一个姿势，偏偏腰受伤，不能用力，也不能乱动，让她很不舒服。

  她眉头微微皱起，正想硬撑时，夏蝉眼尖注意到，上前仔细帮她调好了位置。

  她抬头看去，看到夏蝉垂着眸子，侧脸显得十分温婉，有股说不出的韵味。

  想到这里，白小芸心下一晒笑。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夜锦会喜欢夏蝉了。

  夏蝉长得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漂亮，气质却很独特，在男人看来很有魅力，也难怪对人一向冷淡疏离的夜锦会动心了。

  其实，输在夏蝉手上，也不是很冤。

  夏蝉帮她调好位置后，重新坐回去，看着白小芸有些涣散的眸子，开门见山道：“白小芸，你是真心想走吗？”

  白小芸心下一跳，嘴上轻飘飘回了句“是啊”。

  “你确定，这个真的是你内心想法？”夏蝉又是一句反问抛出来，深深看向她。

  白小芸微微撇过头，避开跟夏蝉对视，“那又如何，是不是也没那么重要了。”

  “你真舍得离开？”她总觉得，白小芸并没有将话说全。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白小芸看向窗外，幽幽说着，“舍不舍得又怎么样？这里又有什么能让我舍不得的吗？”

  夏蝉抿了下唇，左手轻轻握住右手手腕，因为思考打量，在无意识地缓缓摩挲着。

  “你觉得我很在乎这里吗？”白小芸顿了一下，重新看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声线毫无起伏地平淡说着，“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根本不在乎这里，所以，就算离开这里，远渡国外，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她的话，夏蝉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双杏眸就这么笔直地看向白小芸的眸子，似是要通过她平静的表面看到她真正的内心想法。

  被夏蝉这么沉默又犀利地注视，白小芸心里快速闪过一丝不自在，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她没有收回视线，就这么无声与她对视着。

  静默片刻后，夏蝉声音沉静地说着，“你的话出卖了你，你其实不想走。”

  白小芸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不重要，但其实每句话都隐藏了小情绪，不经意间透露出她不想离开的真正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