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66)(1 / 2)





  二是占大头的。

  阿辞为他这盏魂灯担忧良久,好不容易拨开云雾见天日,总要给阿辞出手发泄的机会,不然他何必多费口舌出言激南蛮王一番?

  水流卷过南蛮王的衣袖,将其中的青铜灯盏送至谢容皎未曾握剑的左手边。

  谢容皎衣袖一翻,珍而重之将灯盏收起来,支觉放下横贯心头多日的一块大日。

  让他再去打两个周室供奉还有力气打。

  何况是区区一个南蛮王?

  他横剑在南蛮王脖颈之上,掷下一句:这是我道侣的魂灯。

  如在回应前面南蛮王的一句玉石俱焚。

  言下之意呼之欲出。

  我道侣一根头发丝都关系得紧,玉石俱焚,凭你也配?

  第103章 八方星火(一)

  有杀意弥漫的女声冷冰冰在殿内响起:恐要捡世子现成的便宜,南蛮王的人头, 我来收。

  南蛮王怕死, 皇宫之内的多数守军用来拱卫自己所在的宫殿, 至今仍堆叠着躺在殿外, 乌泱泱一片, 甚为壮观, 踩都没法踩醒。

  汝阳公主积威深重,余下的禁军看着南蛮王所在宫殿中的同袍倒得人事不知,心下已先惶恐三分, 再被汝阳公主的人煽动着一劝, 对上热腾腾从王城各处拉来的守军, 情愿认输。

  转眼间胜负已定。

  这归根到底是由南蛮王和汝阳公主的分歧引起,汝阳公主愿意亲手了解自然是再好不过。

  谢容皎贴心地点住了南蛮王周身大穴, 身影一闪,将南蛮王身前的位置让与汝阳公主。

  南蛮王看见汝阳公主, 恐惧使他吞咽了一口唾沫, 多年的新仇旧怨积累在, 使他不肯认输地瞪着眼睛骂了一声:你这毒妇!

  是,我是毒妇。汝阳公主漫不经心一笑,走上前去拿着剑背拍了拍南蛮王脸颊,拍得他肥肉荡漾,王上最好想清楚现在自己处境是落在我这毒妇的掌心, 要想死得舒坦点, 还是少说几句吧。

  最最贪生怕死, 贪图安逸的南蛮王把她的话听进了耳朵里,纵有再多不甘心,也只好选择闭嘴。

  汝阳公主不屑地弯了弯唇角。

  南蛮王喜好美色,对那些温顺如羊羔儿似的美人情有独钟。

  而容貌平平,性格刚强的汝阳公主当然很不得他的心意。

  他们一对怨偶之间经历数不清的折腾,南蛮王未尝不存着想搞死汝阳公主的心思,才被汝阳公主发觉架空起来。

  汝阳公主原以为自己会受曾经的初到异乡只能忍气吞声受着的委屈,使她日夜担忧得一刻也不敢合上眼睛的焦虑驱使,将南蛮王恨得恨不得大卸八块,看他痛哭流涕跪在她脚下求饶才能疏解一二。

  现在想想,挺没意思的。她的年龄于大乘的修行者来说还很年轻,她握着整座南疆的权柄,明天大有事情可为。

  何苦将自己困死在对南蛮王的恨意之中?

  南蛮王这满脑肥肠的样子又不好看。

  汝阳公主剑锋略过南蛮王脖颈,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割穿了南蛮王的咽喉。

  汝阳公主也不看南蛮王重重落地的笨拙身躯,拍拍手收剑回鞘:两位跟我来吧,我送两位一程。

  汝阳公主将他们两人送至皇宫门口,叙完告别言语后,肃容道:若非两位相助,我绝难拿老贼这样轻易拿下,是我欠两位一场的。

  她微现笑意,严肃容颜有一瞬间的柔和:不过我想以两位的能耐,也用不到我的一个人情,先这样搁着吧。

  其实是他们两人欠汝阳公主的。

  不过无所谓,恩情记在心里就好,左右等汝阳公主下次有难的时候,他们必然奔赴来救。

  更何况如汝阳公主所说,谢容皎也信像她这样的豪杰,是很难用到他们的人情的。

  谢容皎后退两步,敛衣向汝阳公主长揖一礼。

  汝阳公主的一句不必谢我未来得及说,听谢容皎一板一眼道:一是谢公主二十余年来保全我道侣魂灯之义。

  汝阳公主心想好,正好我一句有空来南疆玩啊还没说出口。

  也不用说出口了。

  她不想见两人卿卿我我明秀暗秀的。

  心累。

  谢容皎下一句说:二来敬公主在两难局势之下,仍花费万千心力顾全大义的高节。

  谁说时势弄人,被弄的人就一定要注定被玩弄于鼓掌之中,苟全于世上随波逐流?

  料想年少的汝阳公主也是怀着这样的一口气,叛逆不服输地始终咽了一个不字卡在喉咙里,等着羽翼丰满那一天向着整个天下呐喊而出。

  她父亲早逝,兄长无情,丈夫寡恩,明明是周室金枝玉叶的公主,却被拿去和一盏小小魂灯做交换。

  好在汝阳公主还有她自己。

  这句话听得汝阳公主愣了一下。

  遂即她竟破天荒似少女一般笑了起来,笑得开怀,向谢容皎道:世子若是有空,不妨来南疆游览一番。

  谢容皎袖中仍揣着江景行那一盏魂灯,沉甸甸得似是要把他的袖子坠出一条缺口来。

  饶是如此,他仍没有将魂灯交给江景行。

  原本本命魂灯燃着世家宗门子弟的一丝元神是极细微的,和从满头秀发中单独拔了一根头发丝出来差别不大。

  因此元神自然也没有被放回去回归原主的考虑。

  而江景行的这盏魂灯有点特殊。

  如果拿头发丝作比,旁人是拔了一根头发丝,江景行却是被人借着这一根头发丝,不讲道理地再扯下一大把下来。

  虽说多是多了点,但既然被扯了下来,就没有重新安回去的道路。

  那一盏魂灯中的元神同样如此。

  就算魂灯在手上,也很难让人安心。

  谢容皎对那一盏魂灯有了处理的办法,只是他怕这办法江景行不会答应,打着先斩后奏的主意,问江景行道:师父,这一盏魂灯可否由我先代你保管?

  江景行毕竟不像国师,活了两百多年,可以说是将整座天下的隐秘尽在掌握之中。

  他也不像谢容皎,有幸在国师杀姬煌之前与他独处过好一段时间,得到国师慷慨无私的消息馈赠。

  于是他不想太多,爽快答应下来:好。

  顺便不要脸的打蛇棍上:说来我正好愁缺合适的聘礼。阿辞你又不缺趁手神兵,也不缺灵丹仙草,我都想过把我这把八极剑给你,后来想想该打架的时候还是要问你要的,等于没给。

  八极剑若是剑身有灵,一定会很悔恨当时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被色相迷昏眼睛,把它说送人就送人的辣鸡主人。

  谢容皎一言难尽,按住因感同身受八极剑委屈而不断颤抖的镇江山剑身权当安慰:师父,八极剑挺好的,你,还是好好留着罢。

  江景行完全忽略八极剑因抗议而发出的嗡鸣,兴致勃勃道:所以魂灯出现得正好。阿辞你要哪天和我吵架生气,就可以拿魂灯来威胁我,一动手就是我一半的修为。

  多么周全的考虑。

  谢容皎的手微微颤抖。

  他感受到他袖底下的魂灯也在微微颤抖。

  他最终按住额头无奈笑了:不,师父,不会有那一天。

  我信我们恩爱不疑,至死不渝。

  江景行兴致不减反增:或许可以给岳父看一看我的诚意?

  谢容皎掏出魂灯,沉默地打量灯盏半晌,并不觉得它的青铜灯身,粗犷篆刻会迎合谢桓喜富丽奢华,旷世珍宝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