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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没能起来,只是在那里挣扎,场面非常不堪。所以当那人见到我的时候,才会傻乎乎的说我那个时候好像他们村里的一条狗啊。

  紫衣修士欣赏够了我的狼狈,便撤了威压,然后开始动手揍我。拳打脚踢,尤其是对准我的肚子和脸,但却诡异的避开了人体的危险部位,我方才知道,他们并不是要杀我,而只是想教训我。

  放开我!你们等着,终有一天,我谢染会还回来的!我放着狠话,然而谁都知道,那不过是虚张声势。

  于是,紫衣修士笑了,笑得很猖狂。让那两人越发打我,疼痛是绵长的,快乐是短暂的,当我意识到他们终于停下来时,其实我并不知他们打了有多久。

  然而我更不知道的是,他们为何打我,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从未见过。若单单只是因为我合欢骨的身份看不惯我,那这世间他们看不惯的人可多了。

  凡间多得是,修真界亦不少。

  那三人打了我就想走,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那人的脚,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嘶哑的问:你们凭什么打我!

  紫衣修士又蹲下来,气愤的再给了我一拳,我眼冒金星,手上却没松开。紫衣修士又给了我一脚,我还是没松。

  可能这也是我出自凡人界的一个优点,比起这些高高在上的本土修士,我脸皮较厚。在我死也不松手的情况下,那人终于开了口。他恶狠狠的,像一匹财狼,冲着我说:在殊少宗主身边很舒服吧,他给了你不少资源和好处吧,谢染,就凭你这个被人玩过的玩意儿,凭什么得到殊少宗主的钟爱?

  我姐姐,家族里专门培养的娇小姐,身段柔软,花容月貌,哪里比不过你这个下.贱浪荡的人?!告诉你,再敢抢我姐姐的东西,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殊少宗主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你要是变脏了,他还会要你吗?

  哈哈哈哈。他笑着,扬长而去,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我很气愤,却又忍不住觉得好笑。

  我今天挨的这一场打,竟然是出于嫉妒。紫衣修士说完之后我就想起来了,在我来仙云宗之前,确实有一个女合欢骨伺候殊亦谌,还颇受宠爱,我来了之后,那人就再没有出现。

  我与那女修有过一面之缘,那是我第一次从殊亦谌房里出来的时候,她守在外面,满眼嫉恨的望着我。我当时并未在意,因为我那时也处于被长明山,被岳博贺抛弃送人的痛苦之中。

  我尚不能渡自己的苦,又有何心力去在意别人的痛?

  我把那当做一面之缘,却不想成了我今天的祸事。仔细想来,那人确实和那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似是血亲。

  他们嫉妒我得了殊亦谌的宠爱,可那不是啊,那只是新鲜。而那小姐,我也着实想不明白,分明她也是家族精心培养的子嗣,为什么会甘愿成为别人的合欢骨,从前途无量的修士成为合欢骨。

  成为合欢骨之后,除去采补别人,修为几乎可以说是再无寸进,她那是何苦?

  当时的我傻兮兮的,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争抢修仙资源一说,成为殊亦谌的合欢骨又如何,殊亦谌是少宗主啊,他从指甲缝里漏出的一点好处就足够养活一个小家族。

  我躺在地上,也不起来,笑得疯癫。

  他,就是那时出现的。

  他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伴随着拨浪鼓咕咚咕咚的声音,高高瘦瘦的身体自桃花林穿越而来。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极好,不为别的,只为他那自由奔跑的模样。

  我不想让自己狼狈的这一面出现在他的眼前,便想挣扎着起身离开,但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于是很快就跌在了地上。

  拨浪鼓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我的面前。我以为是我挡着了他的路,便蠕动着身体往旁挪了挪,然而我却听到了那人跟着移动的脚步声。

  好烦啊!他还能不能走了?!

  我那不是愤怒,而是羞愤,羞愤我这狼狈的一面出现在他的眼前。恨恨的,我睁开眼睛朝他看去,心想若是这人嘲笑我,我就挖了他的眼睛,再分了他的尸,烧了他的尸身,扬了他的骨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看到的并不是嘲讽,而是一双异常清澈的,不带任何世俗情绪的双眼。

  你好啊,我叫林林,你是谁啊?哈哈哈哈,你刚才好好笑啊,好像我们村子里的那条大黄狗诶。

  第十一章 殊亦谌1

  我从未想过,那个一向顺从温顺的人竟然敢忤逆我。

  我甩了下衣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水牢。一边走一边用灵力将我身上的衣服蒸干,方才和谢染在水牢里争执胡来,这衣裳已然不能穿了。

  水牢外,岳博贺正等着我。他见我出来,冷漠的朝我走了几步,我走过去,没在意他的冷漠。原本他就是一张冰山脸,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能当长明山的大师兄,也不怕长明山在他的带领下全部变成冰块脸。

  不过听说岳博贺好像修的是无情道,无情里面蕴有一情,除了牵制他那丝感情的人,对其他人他都是这样。

  当然也确实如此,不然谢染怎么说当了他好十几年的师弟,又当了他一年的身下人,可还是那么容易就送给了我。

  见我面色不虞,他牵了下嘴角,道: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能对他温柔,怎么样,在水牢里吃瘪了吧。

  岳博贺并不知我是被谢染那厮哄骗着发下了神魂之誓,所以才对他无可奈何,想起这个,我便觉得一股怒气上涌,很想再进去好好惩罚一番那谢染,惩罚到让他乖乖求饶。

  好在我忍住了。

  如果我真的再进去,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谢染。

  我见不得血,那会容易令我暴躁失去理智。旁人只单纯的以为我见到血才会发狂,其实不然,不知为何,自小我的体质就是那种暴躁易怒的类型,遇到让我情绪波动很大的事情我同样会发狂。

  所以,自我成年起,我的父亲母亲就为我选了许多供我修炼的人,他们皆是纯阴体质,可以缓解我躁动的灵力。

  见我不答,岳博贺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别要他,他性格不好,看似温顺,实则狼性未训。我不明白,偏生你怎么就看上了他。

  我冷嗤,怎么,你舍不得了?

  岳博贺拧了拧眉,周身剑气更甚,冰冷的道:他有什么资格让我舍不得?

  嗤,我说:身段好呗,还会伺候人。

  那你呢?你不是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又怎么要了谢染。岳博贺并没回答我刚才的话,想来他也是认同的。

  我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因为这表示着除了我,还有另一个人享用过谢染的身子。心里不高兴,我就加快了脚步往前走,不想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要谢染,只是想要他罢了。不过我知道其他人和我的想法不同,他们定然以为是我看上了谢染的身子。

  就比如岳博贺,岳博贺肯定就是那样认为的,因为我一直都需要助我修炼的人。

  只是谁也不知道,我第一次见谢染,其实并不是在他入了仙云宗之后,而是就在这座长明山月钩峰上。

  那时谢染还是个七八岁的小豆丁,我五六岁,他刚上山,我听说他是凡人,他的凡人爹娘被山匪杀了。

  因为年纪尚小,我的体质还没那么严重,那时我便没有戴眼带,而长明山那日收徒,很多人在山下打斗,我见了血,脾气正不好,我父亲母亲和清绝真人在殿内谈话,我便自个儿玩,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谢染那里。

  谢染那个小豆丁,拿着一根树枝当剑,在那里挥舞学习剑术,别看他体内没甚灵力,但舞起剑来,还有些像模像样。但我不高兴啊,凭什么这小豆丁能那么自在高兴。

  于是我就走过去,打出了一道灵力,把谢染的树枝打了下去。谢染那小豆丁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见我不高兴,还颠颠的走过来安慰我,问:小弟弟,你为什么不高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