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蝙蝠锋利的牙齿，撕破柳指导衣袖时，发出的声音。

虽说没有给她造成大伤害，可还是在她皓腕上留下一道血痕，疼地她嘴角哆嗦时，听不远处的小金嘶声喊道：“柳指导，快跑，跑！”

跑？

跑什么呀跑？

不知道遭到什么鬼东西袭击的柳指导，茫然抬头看去。

月亮，已经完全被黑压压的不明生物所遮掩。

这些东西，吱吱的尖叫着，就像从地狱里飞出来的恶魔，扑向地上的人们。

吼叫声，被抓伤时发出的惨叫声，甚至魂飞魄散的哭泣声，在这片充满死气的乱风岗边，演奏出了一曲动人的乐章。

“这是什么？”

柳小白瞪大双眸，喃喃问出这个问题时，已经有至少三十只拳头大的黑影，厉叫着扑向了她。

“蝙蝠！”

下意识捡起手电往上照去的柳指导，终于认出这些东西是什么了。

也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抬手捂住了脸。

管用么？

呵呵。

就在一只最先杀到的蝙蝠，厉鬼般笑着，狠狠扑向她时，一个人影，仿似一团风那样，从高处扑来。

一把，就抓住了这只蝙蝠，用力一捏。

它惨叫一声世界如此美好，我却这样死掉的，死掉了。

抬手捂着脸后，才意识到这样做貌似没什么用处的柳指导，还没想到该怎么做才有用的办法，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在了怀中，顺着山坡往下滚去。

要不是念在柳指导唱歌的声音太好听，更不忍心她的花容月貌被抓伤，变成丑八怪，李东方绝不会及时杀回来，把她抱在怀里的。

他只会风一般扑到山巅处，却发现那边居然有更多蝙蝠后，再跑回来――

“唉，这就是惜香怜玉男人的可悲之处。”

把柳指导紧紧楼自怀中，身子尽量蜷缩成一团，急速向斜坡下滚去的李东方，心中苦逼异常的叹了口气。

如果东哥不懂惜香怜玉，完全可以在把她扑倒后，俩人各自往下滚自己的。

至于在翻滚过程中，会不会受伤，那就全看个人运气怎么样了。

可他实在做不到自顾自，只要一想柳指导那水嫩娇躯会伤痕累累，心儿就会疼的要命，英雄的气概就会火山般蓦然爆发，只想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充当她安全的乌龟壳，在急速翻滚向下的过程中，任由荆棘和该死的蝙蝠群，可劲儿的伤害。

李东方强烈怀疑，上辈子他可能是蝙蝠的克星，双手沾满了它们的鲜血。

要不然，这些鬼东西，怎么总是和他过不去呢？

漫山遍野的那么多人，追谁，不好啊。

为毛，只是好像猫儿追线团那样，只是死命追杀他呢？

很明显，李东方误会了蝙蝠们。

它们不但在追着噬咬他，也在追杀每一个人。

事已至此，现场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哪儿还再区分警察和不法分子，都是尾巴着火那样，拼命的向四方逃窜。

不过相比起李东方来说，其他人运气明显好了许多。

这都是因为他逃跑速度太快，高度够高，最能吸引蝙蝠群的注意力。

和房价越涨就越争先恐后买房子的人类那样，蝙蝠这东西也有随大流的特点，哪儿同类多，就往哪儿挤。

如此一来，造成了小金等人最先连滚带爬冲进树林内后，再回头看去时，就发现一个直径足有十多米、由无数蝙蝠组成的黑球，追逐着从山北坡上滚下来的那团黑影。

那是柳指导。

柳指导，完了。

惊魂未定的小金等人，呆呆望着依旧不住变大，凄厉叫声响成一个球的蝙蝠群，心中都这样想。

此时此刻，已经没谁再顾得上追捕那些无照直销分子了，任由他们抱头鼠窜而去。

因为就算把他们一网打尽，也比不上亲眼目睹柳指导因公殉职更过瘾――

足足三分钟。

三分钟的三分钟，那些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可怕蝙蝠们，才吱吱的尖叫着，徐徐散开，振翅飞上了夜空，不住回旋着，渐渐消失在了安息山那边。

清冷的月光，重新普照大地。

尘世间，却再也没有了娇滴滴的柳指导。

小金等人依旧呆呆站在原地，呆呆望着斜坡某处。

那个地方，就是蝙蝠群化球的地方。

它们，那是在噬咬细皮嫩肉的柳指导啊。

娇滴滴的柳指导，这会儿应该变成一堆白骨了。

红粉骷髅，果然有道理！

啪嗒。

随着一声不知谁的手电掉在地上时，发出的声响，小金最先从呆逼状态中清醒过来，张嘴，嘶声吼道：“柳指导！”

悲切的嘶吼声，直冲云霄。

当然，也能传到足有一米深的土坑里。

感觉快被压死，憋死的柳指导，艰难地抬手，掐住某人脖子，举起来，低声喝道：“李东方，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吃我豆腐。信不信，我以袭警罪，让你把牢底坐――啊！”